老婆顶着40度高温跑了三家便利店买竹马喜欢的避孕套。
却让烧到40度的我自己找美团送药。
我要离婚,她一脸不耐:「你怎么这么小气!阿远皮肤敏感,只有那个牌子他不会过敏。」
「他从小跟在我后面长大,交了女朋友我当然要多照应!」
我点点头:「应该的,实在不放心可以自己上。」
1
高热的眩晕中,我看见体温计飙到了39.8℃。
摸索着摁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之前刷的朋友圈。
自动刷新后,显示出时远5分钟前新发的照片。
墨色床单上摆着三盒避孕套。
配文:【40度的天,跑了三家便利店就为买我喜欢的牌子,除了你还有谁这么宠我?】
秦瑶回复:【因为是你,所以值得。】
多么甜蜜啊。
如果秦瑶不是我妻子,我都要磕他俩了。
顺手点了赞,我熄了手机,迷迷糊糊闭上眼。
没几分钟,秦瑶打来电话。
我浑身酸痛,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手机断了又响,吵闹不休。
我勉强按下接通。
她尖厉的声音直穿耳膜:「江淮你什么意思!阿远不过顺手发个朋友圈,你凭什么阴阳怪气地点赞!搞得他现在惶恐不安,不知道又哪里得罪你了!」
「自从他回国你就一直针对他,我忍你很久了!你是不是在家待久了闲得慌!软饭把你喂得太饱了是吧!」
可我什么也没说啊,只是给他故意想让我看到的东西点了个赞,我做错什么了?
但我问不出口。
我烧出一身汗,空调开到16度还像置身火炉,脑子昏昏沉沉。
一张口嗓子哑得不像话:「瑶瑶,我发烧了,你能回家吗?」
对面顿住。
时远的声音传来:「淮哥病了?瑶瑶姐你快回去吧,我这里没事的。」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会生病,也是因为你花了太多心思在我身上,忽视了他……我应该去跟他道歉……」
秦瑶立刻说:「跟你有什么关系!道什么歉!」
然后对我嘲讽道:「江淮你烦不烦,老用同一招就没意思了,争风吃醋也动点脑子花点心思好不好?」
我喃喃道:「我没有装……我真的病了……我很难受……」
她冷笑一声:「你有这功夫跟我装模作样,叫个美团买药早送到了!」
「江淮,一把年纪了,别矫情,让人恶心。」
电话毫不留情挂掉了。
我呆滞了几秒才松了手。
手机滑落到地板上。
我捂着眼苦笑。
也是,这几年为了跟时远争夺她的注意,我什么都做过。
装病也是有的。
她不信我也正常。
可她甘愿冒着40度高温跑三家便利店去给别的男人买避孕套,也不愿花一秒钟回来看看烧到40度的我。
我这个丈夫,还真是够失败的。
我头痛欲裂,意识越来越模糊。
被黑暗吞噬前,手机又响了。
好像一只手,顽固地拉着我,不肯让我沉睡。
我叹了口气,摸回手机接通。
对面是个陌生的女孩声音:「请问,是江淮学长吗?」
2
半晌,我才迟钝地应了声:「我是江淮。你是?」
她一下高兴起来:「真的是你!我在环星公司官网上找到你几年前的联系方式,一直担心打不通呢!」
「江淮学长你好,我是江大研二的学生,和你一样是金融系的。」
「你三年前回校演讲提出的金融模型我这几年一直在研究,并打算作为毕业设计的课题,所以有些数据想跟你请教……学长,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嗓子又干又痛,强压着咳了几声。
其实我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我的脑子已经混沌了。
只下意识地回答:「我发烧了……」
她顿时有些焦急:「学长,你烧得很严重吗?有吃药吗?身边有人照顾你吗?」
我晕得厉害,已经不知道回答了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说,便陷入了黑暗。
再醒来,是被秦瑶揪着衣领摇醒的。
一睁眼,便看到她嫌恶地甩甩手。
我后知后觉。
烧了一夜,浑身汗湿,味道自然不好闻。
一扭头,额头上掉下个东西。
是一张退热贴。
桌上还有开封的药盒,水杯。
我活动一下手臂,高热的症状已经退了,只是肌肉还有些酸痛。
看着秦瑶嫌弃的表情,我心中却有些欣慰。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抛下时远回来照顾我了。
她对我,到底没有彻底绝情。
见我醒来,她大剌剌往沙发上一躺:「看什么看!我饿了,去给我煮碗面,要溏心蛋和午餐肉!」
我动了动,还是觉得酸软无力。
「要不叫外卖吧?我不太舒服……」
秦瑶不耐烦地啧了声:「你都吃药了,烧也退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外卖是人吃的东西吗?你一天在家什么也不干,现在连饭也不做,我要你有什么用!」
我叹了口气,坐起身。
手机啪嗒掉到地上。
我伸手去捡,触亮了屏幕,显示出一条短信。
【江淮学长,感觉好些了吗?昨晚太晚,我不便久留,带了些药给你吃下,看你退烧我就走了。方便的话,身体好了能不能联系我?】
3
我一愣。
突然回想起昨天那个陌生来电,我意识模糊间告诉她我在发烧,家里没人,还报了地址,后来还迷迷糊糊叫了智能音箱开门。
原来,药是她带来的。
昨晚照顾我的,不是秦瑶。
我抿唇,抬头问她:「你一晚没回?」
秦瑶刷着手机打了个哈欠:「怎么,又要管我?」
「江淮你烦不烦。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女儿。」
我冷声道:「你还知道你是我老婆,你跟别的男人彻夜不归的时候你还记得我这个丈夫吗?」
她也冷了脸:「你有完没完,又开始小肚鸡肠胡搅蛮缠了是不是!时远是我一起长大的弟弟,我跟他亲密些怎么了!」
「亲密到连避孕套都要给他买?秦瑶,你自己觉得像话吗?」
她猛地站起来梗着脖子说:「你怎么这么小气!阿越皮肤敏感,只有那个牌子他不会过敏。」
「他从小跟在我后面长大,交了女朋友我当然要多照应!」
她离得近,我闻到她身上苦橙香的味道。
是时远的香水味。
我一阵恶心:「是,应该的,你要实在不放心可以自己上。」
「反正你们早就睡在一起了。」
她抄起包就砸过来:「江淮你嘴巴放干净点!」
眼前一黑,接着一痛,眼眶霎时发凉。
我一摸,有血流出。
砸到我的是包里掉出来的金属盒,一块手表滚到地上。
秦瑶指着我骂:「亏我还想着昨天纪念日给你买了礼物,没想到你这么不知好歹!你就配不上我对你好!」
我沉默。
那块手表,我一个月前就在时远手腕上见过。
H家的限量定制款,每一块都独一无二。
那根本不是专属于我的礼物,而是时远玩腻了的二手货。
原来在她心里,我只配捡别人不要的。
怒火散去,心一寸寸变凉,只留疲惫。
我捡起手表放到桌上,对秦瑶说:「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