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生日这天，我抱着她的骨灰进了警察局自首。

　　自述那个伤害过十六位少女的未成年恶魔，是被我绑架的。

　　对于警方的细节审讯我一言不发，不断重复一句话：

　　「只要他父母答应我三个要求，我就告诉你们那畜生的下落。」

　　可惜第一个要求就被他父母断然拒绝。

　　那没办法了。

　　既然这样，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恶魔。

　　1

　　我走进警察局的时候，手里还抱着女儿的骨灰盒。

　　这天本该是我女儿十八岁的生日。

　　但不久前，我在火葬场亲手火化了她。

　　等坐到审讯室，骨灰盒已经被收了起来。

　　面前的警察翻阅着我的资料，沉声问：「王唤春是吧，你把翁成龙绑到哪里了？」

　　我摇了摇头：「只要他父母答应我三个要求，我就告诉你们那畜生的下落。」

　　「虽然翁成龙确实做了让人很难原谅的事情，但他还是十二岁的孩子，你真的要为此搭上自己未来的人生吗？」

　　「我能理解一位单亲妈妈对自己女儿遇害的悲愤，但法院已经有了判罚结果，你不该以暴制暴。」

　　「王诗琳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妈妈变成这样吧？说出他的下落，你还有回头的机会。」

　　警察苦口婆心地说着。

　　我一点都不惊讶他们已经查到了我女儿的事情，毕竟我来，就是为了要解决这件事情。

　　我看着这警察的胸牌开口：「杜铭警官，我说了，只要他父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会说出他的下落。」

　　「至于别的，无可奉告。」

　　杜铭和做笔录的警官对视了一眼，又找出翁成龙的资料：

　　「翁成龙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以未成年的身份拐卖了十六名少女。但经过法院查证，他没有收钱，也没有参与虐待。」

　　「虽然这十六位少女被拐卖后过得很苦，还有几个……像你女儿一样失去了生命，可在法律上，翁成龙并不承担责任。」

　　「这件事情，我们也很抱歉，也想帮助你。」

　　我平静地看着杜铭，他不过三十多岁，头发却已经有些发白，始终皱着眉，浑身的正气。

　　我相信他是个好警察，也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无能为力。

　　当初我女儿的尸体就是这位警察找到的，他抱着诗琳破败的尸身，眼眶发红地从脏污的猪圈里走出来，满眼都是心疼。

　　谁能不心疼呢？

　　我的女儿还不到十八岁。

　　或许成绩并不拔尖，但她活泼善良，对世界充满了善意。

　　她马上就要参加高考，可以开始正式探索这个多彩的世界，去为自己梦想的生活而努力。

　　但只是因为在上学路上帮助了说自己迷路的翁成龙，她就彻底失去了生命。

　　我养了快十八年的女儿。

　　本该在阳光下健康长大，却被人锁在了污乱不堪臭气熏天的猪圈。

　　从鲜活的小姑娘变成了小小盒子里的一捧灰。

　　还有其他十五个少女的悲惨少女，全都拜翁成龙所赐。

　　而他甚至不用付出任何一点代价。

　　「杜警官，如果你真的想帮助我，就先让他父母听听我的要求。三个而已，并不多，对吗？」

　　我忍住心里的悲痛直直地看着杜铭。

　　他会帮我的。

　　因为他的妹妹，也是被解救的少女之一。

　　只是直到现在都还在看心理医生，不能走出自己家门一步。

　　2

　　「先说说你的第一个要求。」杜铭看着我，松了口。

　　「我要翁成龙的父母对所有受害者道歉。录制道歉视频，不管用什么方法，这视频必须在热搜上挂七天。」

　　「七天之后，我会提我的第二个要求。」

　　「这不过分吧？」

　　杜铭点了点头：「不过分。法院本来就做了这样的判决，是他们没有执行。」

　　说完，杜铭向上级进行了请示，给我铐上手镣，带我一起到了翁成龙家。

　　翁成龙家在别墅区，装修富丽堂皇，仅仅是从门口到客厅，都穿过了一个花园、一座喷泉和一座假山。

　　听到我的要求，他们想也没想地拒绝。

　　「不可能，我们翁家在社会上也是有地位的，绝不可能道歉。」

　　翁成龙父母穿着考究姿态傲慢，更是指着我骂：

　　「穷山恶水出刁民，你就是想来讹钱的吧？」

　　「给你一百万，赶紧把我儿子还回来！难道你还想我的宝贝儿子给你那个贱种女儿赔命？别太天真了！」

　　「要是他少了一根头发，我要你家破人亡！」

　　我冷笑着向他们确认：「这么说，你们拒绝道歉？」

　　「废话！你这种行为就是犯罪，警察都把你抓起来了，你还想威胁我们？」

　　翁成龙父母朝我吐了口唾沫，还想上来扇我耳光，却都被杜铭挡住了。

　　「你们最好别刺激王唤春，因为她女儿的事情，她已经得了间歇性精神病，是经过鉴定的。」

　　「和你们儿子一样，她现在做很多事情，也是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的。」

　　听了杜铭的话，翁成龙父母的脸色白了一下，却还是很坚定地说：

　　「想让我们道歉？没门！」

　　「但你们警察必须把我儿子找回来！」

　　我恨不能用眼神把他们杀死，却被人拦着，只能朝翁成龙父母分别吐了一口唾沫：

　　「既然谈崩了，就看看我给你们送的礼物吧。」

　　话音刚落，翁成龙父母的管家就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走了进来。

　　「这是刚才有人扔在门口的，上面写明了是给老爷夫人的礼物。」

　　听到这话，杜铭反应最快。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戴好手套接过盒子两三下就拆开。

　　里面是一截带血的断指。

　　这是左手大拇指，上面还有一点小小的黑痣。

　　翁成龙父母看得脸色惨白，被血腥味刺激得不断在干呕。

　　尤其是翁成龙母亲，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翁成龙他爸紧张地立马叫了医生过来看。

　　「你们感情可真好啊？这是，又怀一个了？」

　　我看着翁成龙他妈微微隆起的肚子笑起来：「这是翁成龙那畜生的指头。」

　　「看，还冒着热气呢。」

　　「如果这都不能打动你们，明天，我再给你们送更大的礼物，怎么样？」

　　在翁成龙父母的大声嘶吼和怒骂声中，我被杜铭重新带回了警局关押起来。

　　但没几个小时，就再次被提审。

　　「经过DNA对比，那确实是翁成龙的手指。他父母也答应了，会公开对所有受害人道歉。」

　　「道歉视频已经上传并买了热搜，你要看看吗？」

　　杜铭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上面热搜第一确实是翁成龙父母满脸泪水地在鞠躬。

　　毫无白天那趾高气扬的姿态。

　　但我并没有觉得多解气，摇头道：「这种虚假的道歉我不想看。」

　　「提这个要求，只是因为这是他们本就该做的事情。」

　　「七天之后，我会提第二个要求。」

　　杜铭把平板收了起来：「在外面协助你的人，是谁？」

　　「那截指头被割下来绝不超过一个小时。但从你白天报警到我们到翁家，至少有两个小时。」

　　「如果是你一个人，肯定做不到。」

　　杜铭分析得头头是道，我十分赞同他的推理并提醒：

　　「你可以查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