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公给保姆买了一件防水围裙，我跟他提了离婚。

　　他不可思议：「陈姐每次洗碗衣服都湿了，你这点醋都要吃？」

　　陈姐是家里的保姆。

　　照顾家里无微不至，比我更像女主人。

　　儿子出柜跟家里决裂，她理解。

　　女儿给大她二十岁的老师当小三，她体谅。

　　儿女皱眉怒斥：「陈姨这么辛苦，你天天什么也不干只知道享福，没爸和陈姨，哪来你的好日子过！」

　　我死死攥着那件防水围裙，坐在他们中间重复道：「我要离婚。」

　　没请保姆前，我洗了十八年的碗，没人想过给我买一件防水围裙。

　　1

　　国庆节放假，我订了一张独自去大理的机票，没告诉任何人。

　　关机整整七天。

　　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指责便扑面而来。

　　「你明知道陈姐国庆放假回老家，还留我和孩子在家吃糠咽菜！想饿死我们？」

　　我下意识走进厨房，像往常一样，拿起水池里的碗刷。

　　老公跟在身后喋喋不休。

　　「我每天上班有多忙你不知道？」

　　我一言不发。

　　他又道：「虽然你做饭跟陈姐比差远了，但这是你应尽的义务。」

　　我反唇相讥：「那你为什么不做饭？」

　　「什么都我做，娶老婆干嘛？」

　　他一脸理所应当。

　　我别过脸不理他，目光不自觉瞥到挂在墙壁上的防水围裙。

　　这是国庆放假前，他买给保姆陈姐的。

　　我手中停下了动作。

　　我家的洗碗池比较低，每次洗都会溅一身的水。

　　有次妈妈来看我，穿了一身新买的裙子。

　　见我洗碗太辛苦，便想帮我。

　　洗完了碗，她的新裙子也湿了。

　　就这样，他都没有想过给我买一个防水围裙。

　　我安慰自己，可能是他怕陈姐跳槽。

　　所以家里每次吃饭，他都要给陈姐留一个陈姐最爱吃的猕猴桃。

　　即使我早跟他说过，我也爱吃。

　　我把那件围裙拿下来，攥在手心里。

　　望着老公那双看了二十年，平淡如水的双眼。

　　说：「林正则，我要跟你离婚。」

　　2

　　「妈？你别闹了好不好？」

　　儿子站到林正则身旁，目光露出微微的不耐烦。

　　他像往常一样把试卷递到我面前。

　　林正则抢过试卷，情绪有了出口：「你看看儿子数学成绩！让你越辅导越差，你要是教不明白就别教。」

　　我没有理他，反问儿子：「为什么不问你爸爸？」

　　林正则是一所985大学的教授，可他从不辅导儿女的作业。

　　从幼儿园到高中，全权由我包办。

　　可在孩子心里，他们的爸爸才是最聪明，最有智慧的。

　　儿子愣了一下，下意识说：「爸这么忙，哪有时间看我的作业。你要不是我妈，我还用不着你呢。」

　　「我也很忙。」我反驳道。

　　儿子十分不屑：「谁知道你每天忙什么没用的。」

　　「爸可是大学教授，你呢，要不是爸帮忙，你能找到工作？」

　　「你还不如陈姨，她做饭比你好吃，收拾屋子也更干净。」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语气平静。

　　「至少我是你妈，我生了你，你应该尊重我。」

　　儿子的表情很古怪，似是嘲讽，似是嫌恶。

　　「每个女人都能生孩子，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我站起身，仰视他的双目。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抱歉。

　　仿佛刚刚只是说了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玩笑。

　　忽然想起十年前的儿子。

　　为了给我摘一朵玫瑰花，弄得全身上下都是泥巴。

　　沾满泥巴的小脸上，满是对我的爱。

　　他说：「妈妈，我最最喜欢你呀。」

　　爱我的儿子好像消失了。

　　我对准他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不顾他错愕的眼神，起身离开。

　　林正则不可思议道：「你疯了吧？打儿子干嘛？」

　　从卧室里搬出最大的行李箱，我一件一件往里面放衣服。

　　林正则握住我的手腕：「你真要跟我离婚？」

　　他看着我攥在手心的防水围裙，嗤笑道：「就因为我给陈姐买了一件围裙？」

　　「老婆，保姆的醋你也吃。」

　　「这么点小事，没必要。」

　　很有必要。

　　但我现在不想跟他讨论，有必要在哪。

　　我觉得有点累。

　　动静太大，屋子里的女儿探出脑袋，插嘴道：「爸，你让她走，看她离了你能活几天。」

　　「等陈姨回来了，谁稀罕她给咱们做饭！」

　　我跟女儿对视一眼，她飞快地移开目光，砰的一声大力关上门。

　　国庆放假前，我刚跟女儿爆发了一次争吵。

　　因为我不支持她当小三。

　　3

　　那是一个下午，我赶着给女儿开家长会，回来得有些晚。

　　老师喊我多留一会，我没多想，以为是女儿最近学习出了问题。

　　老师把我叫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上下打量着，张口问：「怎么是保姆来了，林妍妈妈呢？」

　　我蹙起眉：「老师，之前来的才是我家保姆，她没跟你说清楚吗？」

　　女儿的家长会，无论再忙，我都会准时出现。

　　偏偏上次，我被工作绊住脚，让陈姐替我。

　　来不及细想，老师接下来的话惊得我耳边嗡嗡作响。

　　「林妍妈妈，你知不知道林妍跟班里的物理老师谈恋爱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劈到我的脑袋上。

　　林妍的物理老师比她大二十岁，去年刚刚结婚。我还给他的朋友圈点了赞。

　　依稀记得结婚照里，那个男人头发稀疏，脑门跟头皮像长反了一样。

　　还谈恋爱，说得难听点，不就是给人家当小三。

　　我的胸腔顿时升起熊熊怒火，又隐隐觉得难堪。

　　最后长舒一口气，咬牙切齿道：

　　「不好意思老师，回去我会好好问问她，不过这个欺骗学生感情的畜生，他家地址在哪？」

　　女儿早上说，今晚要去物理老师家补课。

　　我手里捏着物理老师家的地址，耳边是高跟鞋踩楼梯的噔噔声。

　　一边给自己戴上墨镜，一边不停地做心理疏导。

　　掂了掂手中棒球棒的重量，确保能一击必中。

　　门开了，那男人果然跟我记忆中一样猥琐。

　　「你谁啊？」

　　我二话不说闯进他的卧室，一把揪起来试图藏进被窝的女儿。

　　「妈？怎么是你！」

　　「给我把衣服穿上！现在！」

　　「你这是私闯民宅！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三种声音一同响起。

　　那男人还想说什么，我双手握住棒球棒对准他。怒声道：「报警吧？我倒要看看你强奸未成年，怎么跟警察说！」

　　三人正僵持着，儿子居然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

　　见我瞪着他，一脸无所谓地摊开手。

　　「妈，你不觉得好吗？自从林妍跟他睡，我俩的物理课都给免费补。」

　　「一节课500啊，我俩给你省了不少钱呢。」

　　我呼吸一滞，扔下棍子一手揪着一人的衣领：「都给我滚！」

　　转头恶狠狠地剜了一眼猥琐老师：「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