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规培实习。
好久没联系的姥姥突然给我发消息。
“乖外孙,你表弟病了,需要换肾,我记得你在医院工作,弄个肾回来。”
“记得要挑个好的!”
我反手回了句:“挑不了。”
“停尸间要吗,这个我倒是可以帮表弟挑一个。”
1
“乖孙,忙不忙,姥姥有事跟你说。”
忙了三个大夜后正准备休息,姥姥突然给我发消息。
我皱眉听着手机里姥姥略带讨好的语气,有些不解。
姥姥家里重男轻女,我妈是她最后一个闺女,自小就不受待见,连带着我们一家在姥姥眼里都是可有可无。
小时候我跟弟弟去姥姥家玩,不小心多吃了一个鸡蛋,就被姥姥追着骂是糟蹋东西的野种。
反观舅舅家的小表弟,姥姥生怕他吃不饱,各种别人送来的营养补品不要钱的往他肚子里扔。
小时候不懂,还是喜欢傻呵呵地往姥姥家里跑。
后来长大了,明白姥姥不喜欢我们,渐渐地就很少联系了。
姥姥主动给我发消息更是破天荒地头一遭。
毕竟名义上还是姥姥,想了想,我回了个“?”。
发完我就准备睡觉了,手机没敢静音。
刚躺下,手机就开始疯狂振动。
原以为是有呼叫,打开发现全是姥姥的信息。
“你妈说你现在在医院工作是吧?”
“你表弟病了,得换肾。”
“你看看能不能弄个肾回来。”
“你表弟还年轻,记得要挑个好的。”
我看着还在不停弹出的消息,只觉得无语。
但还是耐着性子回复:“换肾那就只能老实的等肾源,我没办法,最多能帮他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姥姥不依不饶,见我始终不答应,就开始问候我“全家”。
我也被她激起了火气,反手回了句:“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停尸间表弟要吗,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他挑一个。”
说完我就把姥姥拉黑了。
规培医生是牛马,我忙成了陀螺,没时间给他们普法。
我迷迷糊糊地眯了几个小时,刚睁眼,就看见我弟给我发的消息:“姐,快回家,舅舅他们来了。”
2
我请假赶回家时,家门口正乱成一团。
姥姥扯着我妈撒泼:“我养了你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让你闺女骑到我头上拉屎……”
我妈自小就被欺压惯了,是个包子脾气,被姥姥扯着也只敢小声辩驳几句。
我爸看不下去,刚想上去劝架就被舅舅拉到一边。
舅舅体重两百斤,单手就能把我爸一个长年教书的老师给钳制住。
舅舅腾出一只手掐着烟:“你家楠楠当上医生,翅膀硬了是吧,连她姥姥都敢顶撞,她表弟的死活都不管了,就要个肾这么点小事儿,推三阻四,难不成还得我这个当舅舅的跪下来求她……”
一旁的弟弟倒是长年健身,奈何他前几天打球刚崴了脚,这才请假在家休养,现如今只能瞪着眼干着急。
眼见我家落入下风,我抄起旁边看热闹的清洁工阿姨手里的墩布就冲了进去。
从前我跟弟弟去乡下姥姥家玩,经常被表弟带着人欺负,后来有一次我实在没忍住,从旱厕里找了根扫把就冲了出去。
那次沾有黄金之物的扫把横扫了一大片坏小子,牵连人数高达十几人,战绩可查。
那天之后表弟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就连舅舅都不敢对我大小声,他还偷偷让我妈带我去看看脑子,怀疑我是超雄。
那时候我就知道,对待我舅一家这种泼皮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发疯。
见我舞着拖把虎虎生风地冲了进来,或许是想起了那天的黄金雨,姥姥跟舅舅一家也不喊了,也不闹腾了,场面一时静默下来。
我杵着拖把立在门口:“有事说事儿,再敢闹别怪我不讲亲戚情面!”
一旁装死很久的舅妈突然冲着我跪了下来,不停磕头:“楠楠,舅妈求你了,你就救救你表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