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领导让我帮她带杯奶茶，我拒绝了。

　　新来的暑期实习生跳出来主持正义：

　　「珠珠姐你也太小气了，人家还怀着孕呢，这点小忙你都不帮。」

　　「哎，你不会是看莉姐婚姻美满，自己都25了还孤家寡人，羡慕嫉妒恨啊？」

　　「女人就应该像莉姐这样早点结婚生子，完成自己的任务。别一把年纪没人要，还出来丢人。」

　　我一巴掌甩她脸上：「你妈生你的时候只留了胎盘？」

　　后来她再度找工作，发现面试官是我时。

　　实习生傻眼了。

　　1

　　中午我正要下去吃饭，被领导吕莉叫住。

　　「珠珠，一会上来帮我带杯奶茶，五分糖少冰。」

　　她低头按着手机，头都没抬地吩咐，语气理所当然。

　　「莉姐，我今天回家吃，不方便带。」

　　听见这话，吕莉转身看我，眉头微皱，有些不满。

　　转瞬恢复如常，语气柔柔地开口：「我记得你家那条路上也有不少奶茶店，我嘴馋想喝杯奶茶而已。」

　　「算了，既然你不方便，那就下次吧。」

　　这是她的惯用伎俩，白眼一翻，我正想置之不理。

　　旁边窜出来个青天大老爷，被这壶茶汤灌得头晕脑胀。

　　「珠珠姐，你未免太冷血了吧，这么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帮？」

　　新来的暑期实习生，白如霜突然出现，义愤填膺。

　　我眉心一跳，想把她拉走到私下解释。

　　还没等我开口，白如霜甩开我的手，恍然大悟，一副看穿我的模样：

　　「我知道了，周珠珠，你是不是嫉妒莉姐啊？」

　　「自己都25岁了还孤家寡人，嫉妒莉姐婚姻美满事业有成吧？」

　　「女人就应该像莉姐这样早点结婚生子，完成自己的任务。别一把年纪没人要，还出来丢人。」

　　不可理喻。

　　我望着带了半个多月的小姑娘，诚挚关心道：「白如霜，你没病吧？」

　　她脸涨得通红，怒不可遏，「你才有病呢，我知道你嫉妒我比你年轻漂亮，所以教我的时候都没怎么用心，就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她越说越起劲，甚至对一直在后面看戏的吕莉告密。

　　「莉姐，她还让我离你远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对你有企图，要谋害你的孩子啊莉姐。」

　　吕莉一听这话，连忙后退几步，警惕看着我。

　　「周珠珠，我警告你别乱来啊，我会报警的！」

　　我左手扶着额头，真的不想再跟这两个颠婆多说。

　　望一眼吕莉耸起的肚子，这个动不得。

　　于是转身一巴掌甩在白如霜脸上。

　　「你妈生你的时候只留了胎盘？」

　　「赶紧去冲一下嘴巴，一嘴粪味儿，让人恶心得慌。」

　　白如霜愣了半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早已走远。

　　既然她愿意扒着吕莉，那就随她去好了。

　　迟早她会明白，吕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2

　　白如霜是六月底来的小姑娘。

　　正在读大三，是招来的暑假工。

　　来的时候，人事意味深长拍我肩膀，点名要我带。

　　这是暗示她有背景，不过在我这里能力比背景更重要，所以一直很严苛。

　　小姑娘对此有些不高兴，偶尔能听到她跟另一个小姑娘抱怨。

　　我没放在心上，刚出社会的小年轻嘛，可以理解。

　　唯一一次多嘴，是在看到她跟吕莉有说有笑，还分享自己的零食给她。

　　我便跟她说隔吕莉远点。

　　因为吕莉这一胎来得格外不容易，她的婆家管得很严。

　　上下班接送，每日三餐严查，包括她的手机。

　　她根本不敢点外卖，想吃什么都让我们悄悄带。

　　起初我们还出于情面帮忙带几次，她不给钱便罢了，还挑三拣四嫌弃买得不好。

　　如今孕晚期，再没人给她带东西吃，毕竟真出了事她那婆家可不是好说话的。

　　不过现在嘛，来了个青天大老爷。

　　3

　　果不其然，下午开会时，吕莉的手边赫然放着一杯奶茶。

　　白如霜一脸要吃了我的表情，死死盯着我。

　　「周珠珠，这季度报表怎么还没做出来？这都几号了，你存心耽误财务计算大家的工资绩效？」

　　吕莉坐在会议桌另一头，突然朝我发难，眼神挑衅。

　　果然，一提到工资绩效，大家伙的眼光都聚集到我身上。

　　「珠珠姐，你要是没做就跟我说一声嘛，我熬夜加班都会帮你做出来的。」

　　「毕竟我年轻又上进，有的是精力，不像某些人只会装模作样。」

　　白如霜出声嘲讽，正义凛然。

　　好一条狗腿。

　　我本欲解释的话音一转，欣然应下：「好啊，那就辛苦如霜妹妹。我做了一半，今晚加个通宵应该做得出来的。」

　　白如霜拍着桌子站起来。

　　「果然没做啊你！」

　　「在座各位看清这贱女人的真面目了吧，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只会欺负我这种新来的，活该她一把年纪都没人要。」

　　我往后一靠，低头整理衣服没搭理她。

　　在座都是跟我两年的同事，白如霜期待的众人讨伐，只剩一室寂静。

　　甚至身旁的人还想帮我说话，被我一把拦下。

　　「周珠珠，你耽误部门大事，那就罚款两千，以示惩戒。」

　　吕莉在主位上拍板，好不容易逮到我的错处，别提多高兴。

　　我把玩着手指，没搭腔。

　　她转头又看向白如霜，「剩下的交给你吧，这周放假前交上来就行。」

　　我连忙打断她，「莉姐，你可太小看如霜妹妹了，人家刚刚都说了熬夜加班都能做出来，你这岂不是阻拦人家表现的机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白如霜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明天就交。」

　　4

　　白如霜当真熬了一夜。

　　第二天我来的时候她还趴在桌上睡，电脑屏幕上亮着那个熟悉的表。

　　还剩三分之一没完成。

　　我嗤笑一声，将她拍醒，「上班了女强人，表做完没啊？」

　　吕莉不会为难白如霜，一直没来催。

　　这一天下来，我看白如霜灌了五杯咖啡，年轻鲜活的脸蛋像是被工位吸尽阳气，变得干瘪又颓废。

　　下班之时，终于把表发给我。

　　我看了两分钟以后，当着她的面关掉，右键，删除。

　　「我看两眼就能挑出四处数据有误，我看你是想让大家这个月都发不出工资吧？」

　　白如霜面色发白，宛如吞了只苍蝇，还在嘴硬。

　　「不可能，你在狗叫什么，我认真检查好几遍呢。」

　　「这可关乎到大家的工资，我劝你谨慎点好。」

　　听见这话她又奔回工位细细检查。

　　我才没等她，下班回家。

　　第三天一早，白如霜的脸就如同她这个名字，面白如纸，狼狈至极。

　　再没精力跟我叫嚣，萎靡着将表交上来。

　　我没打开，回头看她一眼，笑说：「你的表做得很好，不过这表我在前天就已经交上去了。」

　　白如霜熬了两天的脑子不甚清醒，第一时间还没听清我说的什么。

　　「张总说吕莉如今孕晚期，不方便操心太多事，让我直接交给他就行。所以，在开会之前我就交上去了。」

　　这话一出，白如霜脸变了又变，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哭得像是我欺负她似的。

　　可明明，是她自己说可以熬夜做出来的啊。

　　我又不是她妈，骂我那么多次，凭什么要惯着她。

　　吕莉听说后也不敢来找我，只给白如霜放了一天假让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