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姐姐远嫁十年，最后受不了家暴，逃难回家。

　　半疯半癫，住进了精神病院。

　　没想到，她婆婆和瘫痪老公千方百计地找上门来，在村口破口大骂：

　　「大家快来看啊！这家人教出了什么女儿啊！我儿子为了挣钱养她，出车祸瘫痪了，她就跑了！」

　　「当初是你不要彩礼、不要三金，死皮赖脸非要嫁进来的，现在给你脸了？」

　　「还离婚？破鞋一双，浸猪笼去吧你！」

　　「我告诉你，你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你一辈子都要在我们陈家做牛做马！」

　　因为这张和姐姐一模一样的脸，他们将我错认成我姐。

　　哭喊着、攀扯着，要带我回家。

　　要「回家」是吧。

　　我冷冷一笑，行啊，看我这个疯批怎么替姐姐报仇！

　　1

　　精神病院里。

　　「医生，我姐的神志真的恢复不了了吗？」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够呛，病人估计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我的面前，不要彩礼、不要三金，傻乎乎远嫁10年的姐姐，如今瘦成了一副人干，裹着病号服。

　　整个人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不停地求饶，「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命！」

　　她撕心裂肺地喊。

　　我看着面前这张跟我一模一样，却仿佛老了五十岁的脸，心里狠狠一阵钝痛。

　　我的思绪飘回了几日之前，远嫁多年，一直报喜不报忧的姐姐忽然衣衫褴褛地晕倒在家门口。

　　我赶紧抱她起来，不小心撩开她的衣服，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肚子上的刀痕增生、鞭痕触目惊心。

　　甚至右腿骨折了！

　　好不容易等姐姐苏醒，她的神志已经不太清楚了，一会尖叫着满屋子跑，一会扔掉所有衣服哭诉放过她。

　　我们一家人，没有办法，只能送姐姐到精神病院。

　　姐姐偶尔清醒的时候，会断断续续地讲述这些年「喜」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婆婆骂，被老公打，连老公弟弟的内裤都要她洗。

　　明明是老公不行，却逼着她尝试各种偏方，甚至不知拿来谁的恶露天天逼她泡水喝。

　　「小妹，你知道吗？他们还……」

　　每次见到这里，姐姐空洞的眼睛凝满了恐惧，开始全身不停地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是追问，她甚至会直接晕过去！

　　视线回到眼前。

　　我攥紧了拳头，这到底是经历什么，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啊！

　　我电话铃声响起，刚接通，就传来妈妈焦急的声音，

　　「小梦，你快回来吧！你姐夫一家现在上门来，要抓你姐回去啊！」

　　妈妈的声音过大，姐姐似乎也听到了，只见到她的战栗停了一瞬，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然后双脚并用攀上了加固的铁窗，疯狂地敲着玻璃，「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一旁立着的医护人员一拥而上，死死地按住姐姐发狂的四肢，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最后没办法，只能注射镇静的药物。

　　我看着姐姐重新陷入平静，在床上沉沉睡去。

　　压抑了许久的暴戾之气挤满了整个胸腔。

　　要「回去」是吧。

　　我看了看窗户玻璃倒影中，和姐姐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好，看我这个疯批，怎么让你们一起下地狱给我姐赔罪！

　　2

　　我匆匆赶回村口。

　　平时就热闹的村口密密麻麻挤了一堆人，中间，一个黑瘦的老太婆捶胸顿足，一个胖得快挤爆轮椅的男人号啕大哭。

　　是我姐的婆婆和老公陈强。

　　老太婆细成眯缝的眼睛左右一瞟，嗬得一下往地上吐了口浓痰：

　　「大家快来看啊！这家人教出了什么女儿啊！我儿子为了挣钱养她，出车祸瘫痪了，她就跑了！」

　　「嫁到我家十年，好吃懒做，白吃白喝，肚子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老陈家一辈子行善积德，怎么就招了这种儿媳妇啊，大家评评理啊。」

　　陈强脸都憋红了，满脸横肉挤成一团，做作地叹气：

　　「妈，我也算看清这个女人了。」

　　「我对她百依百顺！那么爱她！结果养了一只白眼狼！」

　　我妈妈也是个软包子，被两个人这么骂，「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我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推开人群，拔高了音量：

　　「不是看清我了吗？现在来闹事是为什么？」

　　妈妈一愣，看清是我后，着急地来扒拉我，小声道，「小妹，你……」

　　我甩开了她的手，一个眼神过去，妈妈就闭了嘴。

　　再恶狠狠地环顾围观的人一圈，所有人都怯生生地挪开了目光。

　　村里的人都知道我的疯批属性，更知道我的逆鳞就是姐姐。

　　如今我身上杀气腾腾，自然不敢透露我是双胞胎妹妹的事情。

　　唯独老太婆和陈强不知道害怕，气势更盛。

　　老太婆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什么闹事？我告诉你，你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你一辈子都要在我们陈家做牛做马！」

　　她不屑地上下瞥了眼我的短裤：

　　「真的是不要脸，回娘家就穿得花枝招展，打算勾搭哪个野男人？」

　　说着，她就要来拽我，我直接反手一巴掌。

　　老太婆似乎没想到我会动手，怔了一瞬后，哇哇乱叫，张牙舞爪就要扑上来。

　　我冷脸一躲，她便摔了个狗趴屎。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怎么，我忍了一条狗十年，又废又没用，不准我吃点好的？」

　　「生生生，整整十年！是你狗儿子不行，还是我不行？」

　　「我要是早点找野男人的话，你们陈家早就儿孙满堂了。」

　　3

　　老太婆的脸涨得通红，捂着胸口好似要晕过去一般。

　　陈强气愤地转着轮椅，要来撞我，却被我一脚踢在胸口，踢飞到几米外。

　　他怒骂，「叶恬，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夫？我是你的天！」

　　我气极反笑，「什么天？你不就是图我不收彩礼？你们家那里随便娶个老婆大几十万！怎么怕我跑了，娶不到了？」

　　老太婆勉强从地上撑起身子：

　　「做破鞋还有理了？按我们老祖宗的传统，离婚是要浸猪笼的！我是在保你的命。」

　　我作势抬起腿：

　　「你是大肠连到了嘴，只会喷粪？」

　　不料陈强忽然大喝一声，「死婆娘，信不信我曝光你？」

　　我怔住，看向陈强手中的手机，上面无声播放着一个视频。

　　赫然是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姐姐，跪地给他舔那里的视频！

　　我顿时气血上涌，怪不得姐姐会精神崩溃，他们就没把姐姐当人看！

　　陈强见我这副模样，脸上又燃起了得意之色，声音不大不小：

　　「叶青，别忘了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你再不跟我回家，我就发给你妈，发给你全村！」

　　「看到时候谁还敢要你。」

　　说完，他仰天大笑，我只觉得拳头硬得可怕，巴不得一拳揍他上西天。

　　要出力的一刻，我忽然想起病房里姐姐无助发抖的身躯。

　　万一这些视频真的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