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陈钦霖八岁。
陪他从实习生熬到项目经理,跟我平起平坐。
整整五年。
故事的开始,他借着请教前辈的名义送花献宝无微不至,趁机爬了我的床。
故事的最后,也是那张床上,他在温香软玉中点了根烟。
“陆雯…她也该看看自己脸上的褶子…35岁的老女人,凭什么跟我谈未来?”
“再说,她犯错被丢去国外开荒,居然还敢问我要不要同去?”
我捏着头等舱机票,自嘲一笑。
陈钦霖自以为的光明未来没有我。
我人生的康庄大道,他也不配同行了。
1
陈钦霖开门回家时,已是凌晨四点。
他打开灯,看见我呆坐在客厅沙发上,并没有感到出奇。
我妆容斑驳,发丝凌乱,全身上下透出风尘仆仆的疲惫。
他没有过问半句。
“庆功宴的酒好喝吗?”我讷讷开口。
他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突然开走我的车,是不是也该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成串车钥匙丢在我身上。
在手背划出一道红痕。
“我的车今早被蹭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还你。”陈钦霖头也没抬。
没来得及么?
我们同个公司,同个部门,两组人的工位甚至相隔不足三十米。
今天一天,我跟陈钦霖打过五次照面。
他总是这样。
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家里的一切日用品都是我添置的,房租从一开始的两人分摊,到最后我独自背负。
我的车他想开就开,我的电脑他说用就用。
在陈钦霖眼里,从不需要对我解释。
“行。”我咬了咬唇,压住心头怒火,“车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但我给你打了二十几通电话,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今天下班,我约了人谈合作。
地点在距离公司三十公里外的郊区。
陈钦霖开走了我的车,害我只能在高峰期着急忙慌挤地铁。
那还不算什么。
回程时已是深夜,偏僻郊区打不到车,地铁也已停运,我给陈钦霖打了很多个电话。
想让他来接我。
石沉大海。
最终,我是蹬着十厘米细高跟徒步走了几公里,才打到了救命的出租。
脚都磨掉了一层皮。
陈钦霖脸色微变,“你是A组的leader,我们B组的庆功宴…你出现不太合适…”
他瞥了眼我红肿的双脚。
“破了点皮而已,贴个云南白药就好。”
破了点皮?
天知道那段漆黑的郊区小路,我走得有多提心吊胆?
我一个女人,穿着勾勒身材的职业装和高跟鞋,很容易成为不轨之徒的目标。
可这些,陈钦霖想过吗?
或许他想过吧…只是不在乎…
“是公事公办,还是怕我跟你的年轻女下属迎头碰上?”
陈钦霖怔了怔,面上浮现出不自然。
“你别胡说。”
他紧张的时候,总喜欢用右手大拇指指甲去划中指指腹。
我一眼就看出,并非我多疑。
我缓缓站起来,赤脚走到他面前。
仰起头与他对视。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别忘了,五年前刚到严胜,是谁舔着脸一口一个前辈求我带,又是谁借着请教的名义爬了我的床?”
“陈钦霖。”
我忍住脚尖剧痛,笑得挑衅又残忍,“你在我眼里,永远都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