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陈岁安七年的舔狗，
只要她愿意，我可以连命都奉上。
即使是地下男友我也认了，可她却为了在娱乐圈往上爬，直接和别人官宣。
甚至一次又一次地对我撒谎。
舔狗舔狗，最后一无所有。
既然如此，那我就撤了她最想要的电影女主和奢侈品代言。
后来陈岁安来求我，她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楚楚可怜。
真像条狗。
1
京市里的人都知道，我是陈岁安的舔狗。
从她出道就追着跑。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一定有我周予。
其实不是，我和陈岁安已经在一起七年了。
她总说，只要等她拿到金鸡影后就会立马官宣。
七年我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会。
多年来我暗地里为她送资源让她当女主角。
今天是颁奖典礼，众星云集。
陈岁安今年凭借《长安杀》中的精彩演技以及观众的喜爱获得了提名。
她是众望所归。
这样的盛大日子，我不想缺席。
我提前结束了出差的工作回国，还被一起来出差的朋友骂了几句，
「周予，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舔的人！」
我低头收拾行李，也难掩开心，
「好啦好啦，下次再陪你玩。」
朋友不耐烦冲我摆手，
「快滚吧，最好你别哭着回来找我！」
果真被他一语戳中。
嗯，我飞机延误了。
赶不上颁奖典礼。
京市最大的机场里，四面大屏循环播放着陈岁安获得金鸡影后的片段。
人群中一片欢呼。
下一秒，在全国观众的注视下，
陈岁安牵手旁边的颁奖评委顾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和感激，「感谢我的男朋友多年来的支持。」
多年来的支持？
赶着回来的我瞬间成了一个笑话。
2
机场外，狗仔蜂拥而上。
闪光灯刺眼，话筒直接怼在我的面前。
进退不得。
一名记者发出了尖锐地询问，「周先生，你对于偶像恋爱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或者说，你对这件事知情吗？」
我故作镇定，微笑直面他们，
「是吗，那就祝福他们吧。」
而后体面离场。
坐进保姆车那一瞬间无力感涌上来。
回到半山小区，
那是我和陈岁安住了七年的地方。
虽然离市中心有些偏远，但胜在保密性好。
手机里的信息叮咚作响，陈岁安满篇密密麻麻的解释，好友的安慰。
以及等着看热闹的死对头。
直接丢开手机，整个人气到发抖。
她竟说只是逢场作戏？
一脸疲惫地回到了家。
和陈岁安得家。
所有的东西摆设如旧日一般，这些都是她亲自挑选的。
七年的时间，磨没了她的热情。
陈岁安给我打开了电话，迫不及待地解释。
「阿予，你回来了？」
「我们今日就是逢场作戏而已，这都是公司安排的。只要下部戏拍完，我们就会宣布和平分手的。」
那我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呢，我咬着牙发问，
「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里？」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七年都抵不过你的前程来得要紧。」
一次又一次地拖延，不愿意宣布我们之间的关系。
原来这些早有征兆。
寂静无声的对抗，她都不愿意再解释。
整个人像是妥协了一般，低声劝说，
「阿予，等我回去再说好吗？」
在挂电话前，我听见了顾铖的声音。
他说，「岁岁，到我们敬酒了。」
丢下自己男朋友，带着别人一起去参加庆功宴。
觥筹交错，功成名就后
她想的是身旁温和有礼的男人，还是那个苦苦等了七年的人。
3
再在这里待下去，就是我在犯贱。
原来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起来，也只有两个箱子而已。
床头柜里是我每年为陈岁安去求一次的平安符，却如同垃圾一般被丢在角落里。
手上的戒指，是陈岁安花费了所有的积蓄送我的。
她虔诚地捧到我的面前，
「阿予，以后等我赚到钱了再给你买个更大的。」
我心疼她一个女孩来北漂，花这么多钱就买个戒指，
「这个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还是太贵了。」
陈岁安直接把戒指戴在我的手上，整个人像小狗一样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我的阿予值得全世界最好的东西。还有，这就是昭示着你是我的人了！」
「我以后要赚很多很多钱，让你当我的小娇夫！」
我笑她是傻瓜，「对对对。」
即使后来她送了再多贵重的物品给我，我最喜欢的还是这个戒指。
时间久了，戒指像嵌进手指里。
一旦拨出，就是钻心的痛意经久不散。
把戒指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切割了我们之间七年的青春。
找了个酒店住，关掉手机。
前所未有的，我一觉睡了十三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手机里都是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
大多数都是陈岁安的。
我无视陈岁安的消息，回了个电话给朋友报平安。
他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从昨天开始你就没有消息了，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而后他有些为难地开口，「你是不是和岁安出什么事了？她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他还不知道陈岁安已经和别人官宣了。
陈岁安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趁我去出差，关注不到国内的消息，先悄悄官宣了。
等着我回来再解释就行了。
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4
陈岁安堵到了我公司。
她全副武装，戴着帽子就在负一楼停车场那里等着。
这人紧紧地拽住我的手，语气里是哀求和痛苦。
「阿予，我们谈谈可以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只要我拍完李导那部戏，我就宣布退圈了。」
顾铖的舅舅便是著名的李导演。
「你知道的，我进娱乐圈就是冲着他来的，只要完成这心愿你要我如何都行的。」
「我找了你一夜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陈岁安哭得眼睛都肿了，口口声声地说着承诺，看似大义凛然要为我妥协退圈。
其实都是藏着私心的借口。
我的岁岁从来不会这样，他不会嘴里说着甜言蜜语眼里藏着算计。
我直直地看向她，觉得这人变得很陌生。
以至于说出的话都是藏着刀子的冷意，「不要碰我，脏！」
她愣住，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你说什么？」
然后发脾气，「周予，你别太过分了！我不过就是昨晚和他吃顿饭，你耍什么坏脾气？」
「而且明明知道的，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不然我至于从苏城跑过来陪你吗？」
5
当真是为了我？
是为了京市的影视资源吧！
皇城脚下，随意一个人捡到都是富贵人家，就能给予她想要的东西。
而后她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便上前拉着我的手撒娇，
「阿予，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你再等我几个月好不好？」
平日里只要她一撒娇我就会妥协的。
我的目光突然间盯着她的脖子看，不由得冷笑出声，「你脖子上那是什么？别告诉我是你自己的口红印。」
想起她说的找了我一夜的话，越发觉得荒唐。
这人演技真好啊，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陈岁安愣住，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脖子。
眼神慌乱，「我、我，这是不小心蹭到的。」
我是舔狗，但我不是傻子。
来上班的人越来越多，她执拗地拦着我不肯走。
我低头凑近她，「你也不想我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暴露出来吧？那你的事业岂不就是毁于一旦了。」
挣扎片刻，她就上车走了。
其实，她要是再诚恳一点再磨一会，说不定我就松口了。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回到办公室，一页文件也看不下去。
助手询问要不要把贺岁电影《惊羽》的女主角给陈岁安时，我沉默了。
这部电影原本是我精心为她打造的制作班底，是我送给她获得影后的礼物。
6
我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是个很有傲气的小姑娘。
不愿意接受任何潜规则，坚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出人头地。
所以我每次都是悄悄给她喂资源，隐藏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七年的时间，娱乐圈的大染缸能把她所有的傲气磨掉。
甚至现在眼里只剩下功利心。
只要能往上爬就无所谓了。
我没有接过剧本，「不用给她了，你再重新放消息出去面试吧。」
我本以为把陈岁安捧到最好的位置，她就会回头看我一眼。
原来只是我以为。
现在看来，还不如搞事业来得好。
……
没想到，陈岁安推掉了李导的电影。
记者采访时问她，「请问是为什么会辞演呢？我曾说您最喜欢的就是李导了。」
她只是摇摇头，却没有正面回应。
对呀，她房间里贴着的每一幅电影海报都是李导的作品。
我知道，陈岁安对于李盛导演是有种顶礼膜拜的狂热。
放弃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难事。
下班回去公寓，看见陈岁安全身湿漉漉地蹲在门口。
像只被遗忘的小狗一样扒拉着门却进不去。
她仰着脸抬头看我，眼里水雾朦胧，不自觉地带着哭腔，「我等你好久了。」
这句话，让我想起当初她每天当替身拍夜戏时，就天天守着片场等我接人。
陈岁安不顾所有的向我服软，让我不由得开始心软，心里有个声音催促着要不就原谅她一次吧。
她向来懂怎么拿捏我的。
我叹了口气，开门让她进去。
7
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裹着浴巾在屋里转来转去。
「阿予，这是你的房子？」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就是个小职员，自然买不起这样地段好的公寓。
握着水杯的手慢慢收紧，「借住朋友家而已。」
「哦。」
陈岁安踌躇地问，「你跟我回去吧，别人家住着始终不舒服。」
「我、我已经推掉李导的戏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她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摸耳朵，这是一个改了很久都没改掉的习惯。
我把热姜茶递到她手里，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岁岁，这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纵容了。
陈岁安开心地跳起来挂在我的身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电话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是陈岁安的经纪人打开的。
「陈大小姐，你是翅膀硬了吗？李导的戏你说拒就拒？」
「别以为你拿了影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别人轻飘飘一句话就可以封杀你！我告诉你，今晚的酒局你必须去！」
陈岁安许久都没被这样骂过了，整个人愣愣地拿着手机，「嗯，我知道了。」
她委屈的神情不自觉地流露出来，我上前抱着安抚她。
想说一句「我帮你」，在这个身份上没有任何立场。
8
我陪她一起去应酬。
对外宣称我是她新招的助理。
一桌的全是肥头大耳的富商，这哪里是招商会。
她那经纪人是想把人推进火坑吧。
一杯又一杯酒往我这边敬来，红的混着白的。
为了不让陈岁安难堪，我来者不拒。
她撅着眉担忧地看着我，低声说了句，「值得吗？」
隔着桌布，我悄悄牵住她的手。
「没关系。」
不过才半个小时，桌上的人都被我喝趴了。
几瓶茅台全都喝空了，几乎没怎么吃东西的我觉得胃烧得慌。
陈岁安去叫车了。
我只觉得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在厕所里吐了好久好久。
却依旧没见到人回来。
回去包厢找手机，却发现里面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服务员在收拾残局。
她惊诧地看着我，「先生，您还好吗？」
我张口询问，眼神里带着期冀，「岁岁呢？她还没回来吗？」
服务员摇摇头说不清楚，但账单已经结了。
我不愿意走，怕她回来找不到我，就一直一直在这里等。
可没有人来。
我不由得苦笑一声，打开门想走。
却听见对面包厢传来熟悉的笑声。
「你说我那前男友？他真的很好骗，不过请青姐随口说几句，他就真的信了。特地跑过来帮我们应酬。」
一个男人慢慢地抚摸着她的头，「满意了？」
陈岁安得意地扬起头，眼里的不谙世事变成了十足的攻击性。
「那当然了，我养这个小白脸这么久，也是时候帮我出一份力了。而且他又没什么能力，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
「对了，那部《惊羽》你帮我争取到了吗？我可是听你的意见把李导的戏都给推掉了。」
那个男人转头抱着她，嘴里说着甜言蜜语。
「放心，我已经联系上星辰公司的老总了……」
赫然是颁奖典礼上她官宣的男朋友顾铖。
原来我才是小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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