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婆说我女儿天生命硬,挡家中子嗣。
婆婆便强制给不足3岁的她喝下滚烫的猪油,让她痛苦死去。
丈夫为了和村头的刘寡妇双宿双栖,把我推下山头。
我浑身的骨头都断裂,血沫呛满我的气管。
濒死之际,有个陌生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你想复仇吗?」
我咬着牙说我想,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还!
1、
「你婆娘还没死,倒是命硬!」娇俏的声音在我耳边突兀地响起。
这是村头刘寡妇的声音,她是我丈夫王志超的老相好。
我在朦胧中抬眼看她,
只见她正嗑着瓜子,面带笑容地看向我,像看一条狗一样。
王志超讨好地看着她:「她快死了,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玉玉你再等等。」
我浑身的骨头都碎了个彻底,疼痛早已麻痹了我的身体。
前几天的时候,王志超趁我不注意把我推下山崖。
他跟村头的刘寡妇厮混很久了,最近刘寡妇怀孕了。
王志超急切地想甩了我。
他本以为我落下山崖,必死无疑。
谁知我命真的很大,山崖下刚好有路过的村民。
村民们以为我是自己不慎摔下山崖的。
他们紧急把我送到乡里的卫生所。
这本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但是坏就坏在,他们还通知了王志超。
王志超着急忙慌,神色不安地冲进卫生院。
但是当他发现我因为重伤而说不了一句话时,悄悄地乐了。
他苦着脸说家里穷治不起我,便跟女医生打了一个招呼就打算用板车拉我回家。
我疼得一句话都说不了,只能低声呜咽。
眼泪带着血水从我脸上落下。
女医生有些不忍心,好心说可以免费先治着。
王志超不耐烦地摆摆手,直接把我带走了。
他粗鲁又大力地拉着板车,乡间的小路很多石子,凹凸不平。
板车剧烈地颠簸着,我浑身断掉的骨头在我的血肉里横冲直撞。
我无助地看着湛蓝的天空,全身剧烈的疼痛简直让我生不如死。
我的生命大概就这样窝囊地结束了吧!我想。
王志超急急地把我拉回家,脸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
他随意地把我丢在肮脏恶臭的猪圈,只等我断气后,就把刘寡妇娶回家。
谁知,我一口残气拖了几天也没有死。
2、
刘寡妇啐了一口碎瓜子皮到我脸上,拍拍手走了。
王志超讨好地目送她远去,他转头恶狠狠地踢了我的腰一脚。
「你这贱人,连死都不能干脆一点!娶了你,老子真是倒八辈子血霉!」
他猛地抽一口手里的烟,再随意地把烟屁股放到我脸上的伤口掐灭。
我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但现在任何疼痛都不能引起我的波动了,我早已没了任何力气。
王志超走后不久,天上下起了大雨。
雨水顺着猪圈顶棚的缺口打在我的脸上,流入我的口中。
带着猪屎臭味的雨水滋润了我干涸的嘴唇。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口大口地喝着。
喝得太急,我不小心呛咳了一下,立刻有血水不断从我的口鼻中涌出,灌满我的气管。
突然,有个陌生而机械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真是可怜!孟倩茹你好,我是加害者受害者换命系统,你愿意绑定我来为自己报仇吗?」
报仇?
我茫然地看着猪圈的顶棚,我一个将死的女人还有什么力气来报仇,我甚至连呼吸都费力。
这个自称系统的陌生声音又说:「只要你能让加害者产生一分愧疚,你就能恢复一分身体机能,相应地,你恢复的身体机能会变成伤害反击到加害者身上去!等到你身体完全恢复之时,就是加害者生命到终点的时候。」
「所以,孟倩茹,你愿意绑定我吗?」
我低低地笑了,在脑海中回应他:「若是加害者能产生愧疚,这个世界还会有受害者吗?」
「我迟早会死,我不想用我的自尊来换取害我的人一丝怜悯。」
系统说:「傲气固然重要,但有时候放下傲气能痛击伤害你的人从而让自己获取更大利益也并不卑微。」
「你要是能完成任务,便可实现一个愿望。」
我的眼睛亮了亮:「任何愿望都可以吗?」
「任何愿望都可以!」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了咬牙:「我愿意绑定你!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还!」
3、
那个自称系统的陌生声音往我体内注入了一些生命力。
我立刻感觉身上暖和和的,甚至都有了说话的力气。
系统告诉我说,我的攻略对象为我的丈夫王志超,只要我能成功让王志超对我产生怜悯,最终换命成功后,我便能实现一个愿望。
我的脑海深处回想起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她的离去是我一生的梦魇。
这时,我的婆婆吴玉芬提着一桶猪吃的泔水来到猪圈这里。
她嗤笑着看了我一眼:「贱人就是命硬呐!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都死不掉。」
她用瓢盛着泔水撒到猪食盆里,几头肥猪便嘶叫着踏过我的身体去抢食吃。
吴玉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看你能撑几天,想去县城告我的状,做梦吧你!呸!」
我红着眼睛瞪着她,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剔骨剥筋。
吴玉芬见状一脚踩在我的脸上,我的半边脸庞深深地陷入猪圈的污泥里。
她说:「想起来,我往你那个短命鬼女儿的嘴里灌猪油的时候,我是真的心中舒畅,她哭得我心烦,我便拿剪刀剪了她一半舌头……」
我愤恨得止不住地浑身颤抖,双手攥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我的皮肉之中。
4、
我与王志超结婚四年只生下一个女儿,之后肚子便再没有动静。
吴玉芬一心只想让我生个孙子。
原本我生下女儿阿宝后,吴玉芬是要把她摔死的。
是我苦苦哀求,才勉强保下了阿宝的性命。
半个月前,吴玉芬见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便去找村里的算命婆去算算怎么回事。
那个算命婆本就是招摇撞骗,丧尽天良的人。
她直接告诉吴玉芬,我的女儿阿宝天生命硬,会挡家中子嗣。
吴玉芬就趁我不在,拿才熬好的滚烫的猪油强行灌给阿宝吃。
我不知道,我的阿宝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我只知道,等我回来的时候,3岁不到,还没有灶台高的阿宝只剩半口气了。
她被吴玉芬随意地丢在地上,嘴角烂得不成样子,血水从她的嘴里汩汩冒出,眼泪早就在她稚嫩的小脸上干涸。
我疯了一般地想抱着阿宝去乡里卫生院,谁知吴玉芬和王志超锁紧了大门。
我在地上疯狂地给他们磕头,哭嚎着求他们让我出去。
可是直到我磕得满头鲜血,他们也还是无动于衷。
阿宝疼得浑身抽动,我的心也如万箭穿透般疼痛。
出不去,我只能紧紧地搂着阿宝,给她唱童谣。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在这里……」
阿宝已经说不出话了,我不知道她的舌头已被吴玉芬剪断。
我只知道,小小的阿宝口鼻都已溃烂冒血。
她乌黑的眼睛带着极度的眷恋看着我。
小嘴喃喃地蠕动着,我知道她是在叫妈妈。
我给她擦干净脸颊,亲亲她的额头。
阿宝痛得厉害,浑身都动弹不得,却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小手给她的妈妈擦眼泪。
黎明到来之前,阿宝在我怀里断了气。
她还不到3岁,她本可以看到无数次太阳从地面升起,光明冲破黑暗。
可是她再也看不到了。
小小的一个人,变成了一堆黄土。
妈妈的阿宝,从此去了天上。
安葬好阿宝后,我拿着镰刀就要去找吴玉芬拼命。
可是王志超拦着了我,他粗鲁地绑起我的双手,把我吊在梁上,对我拳打脚踢。
吴玉芬在一旁得意地看着我,她跟我说:「你跟我磕头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
王志超跟我说:「孟倩茹,你的肚子没用,连个男孩都生不出来,刘玉怀了我的孩子,算命婆说了她怀的铁定是个男孩。现在你只要吭个声,同意和我离婚,再跟妈磕头认个错,我就不打你,要不然,你有苦头吃!」
我红着眼一声不吭,于是打在我身上的拳脚之力越来越重。
王志超打了半天,我都没有吭声。
他打累了,啐了我一口唾沫,去房间里休息了。
王志超的继父何大柱见我可怜,趁没有人的时候,偷偷把我放下来。
我感激地看了何大柱一眼,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
我憋着一口气,我想去县上找警察,我一定要让这两个杀了阿宝的禽兽绳之以法。
谁知,在半路,我跑到村出口不远处的悬崖边时,王志超从家里追了出来。
他站在我身后,趁我不注意,把我推下了悬崖。
……
5、
吴玉芬在猪圈里奚落了我好一会才得意离去。
我全身的骨头都已经碎了,根本行动不了。
我想了想,央求系统:「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系统立马说:「可以,你说。」
……
王志超再一次过来看我有没有死。
我睁着肿得不行的眼睛看了看他。
他的脸上明显地露出了极度失望的表情。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妈的,拖到现在,没吃饭没喝水都死不了!」
他扫视了猪圈一圈,然后眼睛一亮。
我见他跑到猪圈的角落里,拿起了放在那里的钉耙。
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我,他声音阴暗,跟我说:「孟倩茹,我看你这样,也是痛苦,不如我来帮你一把。」
他向我的脑袋高高地举起钉耙,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反正大家都看到她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到时候头上的伤说是摔得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吧。」
我闭了闭眼,颤抖着手伸向他。
我的手紧紧握着,面带希冀地看着王志超。
王志超惊了一下,他放下钉耙,皱着眉头问:「你手里握着的是什么?」
我缓缓地伸开手指,我的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枚铁环做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