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某乎上回答一个问题上了热搜。
问题是：什么饭最好吃？
我答：软饭。
后来我果断提出分手，女霸总却黑了脸。「池垣，你可想清楚了？」我不语。
我死后她却在我的墓碑前哭红了眼。
1.
晚上九点，安知愿的朋友圈更新了。
KTV暧昧的灯光，茶几上摆满了酒杯。
照片里我没能找到孟九安的身影还有些失望。
他是安知愿的白月光。
今天是他回国的日子，安知愿为他举办了接风宴。
我看了一眼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午我问她的那句：「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吗？」
原来不是因为忙没看到啊！
心里涌上一丝苦涩，而后很快又释然了。
在这段感情里，她在我面前一向如此。
我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安知愿，她是那种不可多得的女强人。
在我家道中落的时候，是她给了我一个希望。
条件是让我从此跟着她。
做一个吃软饭的男人。
凌晨十二点，开门声响起，安知愿一身酒味跌跌撞撞走了进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似乎经常看到喝得烂醉的安知愿。
想起来了，是在孟九安官宣自己有了新女朋友过后。
看到客厅的我后，她愣了一秒，语气不悦：「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客厅？不是说过不用等我吗？」
看样子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今天我生日。」我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丝期许。
因为家庭的原因，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第一次过生日是安知愿组织的。
从那之后，我竟对生日有了期待。
「哦，生日快乐。」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抬头看我一眼。
等了这么久，得到了一句迟到的生日快乐。
见我还愣在原地不动安知愿眉眼间多了一份不耐烦。
「卡不限额，没有密码，想要什么自己去买。」一边说一边朝我甩来了一张黑卡。
也是，她很擅总金钱去解决我们之间的任何问题。
毕竟当初我也是因为钱才和她走到一起的。
「可我只想让你陪我一天。」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哪里刺激到了安知愿。
她微眯着眼，有些不悦地看着我。
「池垣，我要是你，就安心地去享受这一切。」
「毕竟，不听话的小狗是会被抛弃的。」
我紧咬着嘴唇，不敢抬头再去看她。
在安知愿眼里，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若不是因为我和孟九安有几分相似，怕是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尊严这种东西一点都不值钱。
我可以冒着大雨浑身淋得湿透赶往安知愿的住所，只因为她一句肚子疼。
我也可以辗转于各种酒局，为安知愿挡酒，只因为她是一个女孩，我不想让她那么辛苦。
我和朋友说起这些的时候，总是被朋友一顿嘲笑：「池垣，亏你还是高校人才，当舔狗当到了这种地步吗？」
「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尊严值钱吗？能当饭吃吗？能救人命吗？」我气不过怼了朋友一句，后来他再也没和我联系过。
现在看来，安知愿骨子里还是爱惨了那个白月光。
即使我为她做了这么多，也比不上孟九安的分毫。
他一个电话就能让安知愿失了神。
这是我这辈子都做不到的。
奶奶死后我也就没有了任何牵挂了。既然如此，这个替身谁爱当就当吧。
软饭硬吃，时间久了，也会噎着。
2.
那天晚上我和安知愿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了。
那是我第一次和她发生争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得感谢安知愿让我醒悟了。
第二天一早准备好辞呈，便赶往了公司。
到了门口，我正打算进去，却听到了她跟另外一个人的对话。
「这照片都泛白了你还留着，以你现在的能力，要是真的还喜欢孟九安，就跟他说啊！」
「反正他也回国了。」
「池垣这边还不是你说断就能断。」
室内安静了片刻后才传来安知愿有些凉薄的声音。
「没必要。」
「小狗养在身边，偶尔看看也是挺好的。」
她当然觉得没必要了，毕竟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倒贴甘愿当替身的不是吗？
犹豫过后，我推开了那扇门，冷着脸走到她的跟前。
「不是让你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吗？你来做什么？」
在看到我后安知愿的语气实在是谈不上平和，甚至有些不悦。
她以前的时候也不愿意让我来公司找她。
我看着安知愿，没有了平时乖巧温柔的模样，甚至有些冷漠地将手上的东西递了出去。
「安总，这是我的辞呈！」简单的一句话让安知愿的脸唰地一下冷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辞职。既然你的白月光回来了，那我就给他让位。」
「另外，这些年你给的钱我一分没花，都在这张卡了！我会尽快交接手里的工作，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不对，是再也不见。我想安总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说完这句话我刚想要离开，就听到了安知愿有些调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让什么位？」
「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你自己的身份。」
「一个替身而已，他需要你让位吗？」
即便是这种时候了，安知愿居然还是护着孟九安。
我突然就有些羡慕他了。
有些人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就得到别人怎么也得不到的爱。
孟九安就是那样。
「安总说得对，是我没有自知之明。」
我笑得有些苦涩，转头就换了一副表情。
路过楚知闲的时候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给他，这乖巧人设我是一刻都不想装下去了。
仿佛他们俩都是垃圾。
这让楚知闲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等到我的背影彻底消失后，他才开始使劲儿回想自己，应该没有哪里得罪我了吧？
「别告诉我，这就是你养的小狗？」
「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语气里充满了疑惑。
「要开始咬人了。」
谁不知道，我能留在安知愿身旁就是因为我比其他人更乖，更听话。
安知愿面色阴沉，她最讨厌的就是不听话的人。
我就是因为足够听话才被留下来，所以她从来都不觉得我有一天会选择离开。
毕竟这些年我对安知愿都是百依百顺，无论她提出怎么样的恶劣要求，我都是有求必应。
从来不违抗她。
想到这里安知愿起身，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地响起。
她表情严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追了出去。
我做事情从来都不喜欢拖泥带水，交完辞呈就准备立马交接工作。
可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安知愿就跟了上来。
她的气场太强大了，我根本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安总还有什么吩咐吗？」我甚至没有正眼看着她，彻底没有了之前的温顺乖巧。
这让安知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听话是她的雷点之一。
而此刻的我无异于在她的雷达上蹦跶。
3.
「我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在闹什么？」
「别忘了，当初你奶奶的命都是我救的。」
「一个吃软饭的人而已，还想要尊严，难道没人教过你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吗？」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我跟前，压迫力极强。
可这一次我也不打算退让了。
「安总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可我并不欠你什么。」
「这些年公司上下下我跑的业务也不少。」
「早就还清了。」
安知愿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我。
这一刻我的心仿佛特别清楚。
我想要的是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爱，而不是某个特定的人。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谁规定说，吃软饭就不配得到爱。
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爱必不可少。
可这个爱可以是来自安知愿，也可以是秦知愿，陆知愿。
安知愿并不唯一。
「我的耐心有限，没空跟你玩欲擒故纵！你想要多少钱？直接开个价！」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说这些话，做这些事只是为了钱。
我抬头看着她，心中不禁有些庆幸。
幸好这些年，我始终清晰地记得自己只是一个替身。
安知愿对自己的柔情蜜语全都是透过我看的另外一个人罢了。
但凡自己稍微沉溺在其中，都会被她伤得千疮百孔。
我笑着看安知愿：「好啊！我要一百亿，安总有么？」
我看到安知愿嘴角抽了抽，而后满脸黑线地吐出一句：「别无理取闹。」
我知道安知愿拿不出这么多钱，忍不住笑了笑。
「没有你让我开什么价？」
「安知愿，这是现实生活，不是电视剧。」
「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为何你一边喜欢着孟九安，一边又不放我离开。」
「我们彼此放过对方，不好吗？」
秘书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听见两个人地呼吸声。
「你不是一直想去海边玩吗？最近天气挺好的，给你放几天假，你出去玩玩，想好了再决定！」
有时候我是真的觉得安知愿空有一副皮囊，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跟她好好说话的时候，她会生气发火，轮到我发火的时候，她却莫名其妙地放低姿态。
有病。
而她说的这句话更让我觉得他有病了。
我小时候因为意外差点在海里被淹死，从那之后就对海边有了极度恐惧。
安知愿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到底是谁喜欢去海边玩也就不言而喻了。
把我当替身这场戏，她还没出来呢！
4.
「我说得已经很明白了，难不成安总还要对我死缠烂打？」
「可这样真的很掉价。」
「安总应该也不想这样吧？」
「池垣」
安知愿的火彻底压不住了。
她自认为她已经给过我一次台阶了，居然还这么不识抬举。
「你当真觉得我离不开你？我只是习惯了而已，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愿意待在我身边的人数不胜数，你算什么东西？」
对啊，只是习惯了而已，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不好意思啊，我有自知之明。现在是我要离开，你缠着我不放哦。」我冰冷的声音如同冷水直接浇在了她头上。
「好，很好！那就如你所愿。」说完这句话，安知愿带着一身的寒意，最终摔门而出。
她这个人是天之骄子，骨子里全是傲气。
我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脾气还挺大的。」
不过终于解脱了。
离开公司后我去了安知愿的家里，她有需求，大部分时间，是在她给我安排的住所，或者秘书室的休息室。
我来这边比较少，东西也不多，一个小箱子就够了。
接下来就是有多远走多远。
珍爱生命，远离渣女。
正想着我手机响了，是体检中心的电话。
前阵子，我总是觉得胃不太舒服，被安知愿强制带去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估摸着是出体检报告了……
接起电话「池先生，我们这边是怡康体检中心的。」
「我知道，直接把体检报告的电子版，发我邮箱就好。」
反正也要离开了，也懒得再去一趟医院了，说完我正打算挂断，可对方抢先一步：「池先生，您可能需要来一趟医院！」
我整个人一怔：「什么？」那边语气沉重，让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我说……有可能您……得了脑癌……还需要您过来做进一步的检查。」
我只觉得有些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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