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许棠。
从前是天乩宗最有仙缘的弟子,水木双灵根,天纵奇才,前途无量。
可是小师妹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珍藏于心尖的白月光大师兄急着去救她,把我一人留在蛇群之中,那吐着芯子的毒蛇将我的手脚生生咬断。
我乖顺可爱的小师弟岁平日与她斗嘴弄趣,等真的大难临头,他却把我骗出去应付汹涌的兽潮,带着小师妹逃走。
我慈爱温和的师尊怒杀数十人为她取救命的心头血,最后甚至要挖我的灵根为她续命。
他们爱一个人,为何总要扯上第三者的性命。
我何其无辜!
犹记得前世我苦苦哀求大师兄先带我出蛇窟,十指死死拽着他的衣袖,他却将我一掌推开,“你何以如此任性?”
我也深深记得小师弟骗我前去抵挡兽潮时,我为了护他周全将两成灵力传给他,他却偷了我护命的法器送给小师妹防身。
而到师尊拿着匕首一寸寸插进我心口时,我疼得泪眼模糊,一声一声的师尊我疼,却也并未唤醒他一丝怜悯。
甚至最后,我被折腾的起了心魔,小师妹还将我一剑穿心,高高在上的鄙夷我为魔种。
往日我倾心相待的宗门上下,竟无一人替我出言辩解。
我是魔物?
那天生就有半颗魔心的小师妹呢?
怎么就能得天独厚,改髓换命,我不服!
然而我一生潦倒,却幸运能重活一世。
睁开眼的那一天,我就再未出过门,捧起前世未修习得道的《大道无情》苦情修炼。
无情道是修真界最强的道,然而我前世却几次摸不着其门道。
如今想来,前世我敬爱尊长,怜爱弱小,多情善愁,遇到街边的乞丐形容凄惨了些都要难受上好几天,又如何能修得无情道的法门。
此时一朝重生,我心已如磐石,不造杀戮已是我道心坚定,更何况去怜爱任何。
不过三年的功夫,我已将剑法练得巅峰造极。
整个天乩宗,除大师兄以外,无人在我手下可过百招。
算一算,也到了小师妹姜月要来的日子了。
这一日刚修炼完回到山头,我那外出云游的师尊正拉着一个女子立于我庭院外,见我回来,他便慈爱的来摸我的头。
从前我总是依赖而崇敬的看着他,“人们总说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可是徒儿想,师父抚我顶,徒儿便比长生还要欢喜。”
如今我见了他的动作便慌乱的大退一步,只觉得沾了一点他的气息都是晦气至极。
师尊的手很是尴尬的停在空中,还是他一旁的小师妹亲昵的上前抱住他那条手臂,让他不至于难为情。
师尊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连言语都有些不满的质问,“为何你同为师如此生疏?”
我听了他这满是生硬质问的语气,差点落下泪来,胸前被人剜去灵根的巨痛还隐隐提醒着我前世的遭遇。
我最亲最敬的师尊,却是要我命的人。
便是我再活一世,还是忍不住去恨。
只是我到底不再是上一世的许棠了。
我很快整理好情绪,对着他疏离的笑了笑,“师尊,小时我们亲昵些无妨,如今我也长大,还是要讲长幼有序,男女有别的。”
这话他无论如何也挑不出毛病,却隐隐觉得不对,我却再懒得同他虚与委蛇,主动开口道。
“这是师尊你捡回来的小师妹么,可真是玉雪可爱,师尊快带她熟悉宗门环境吧,莫要在我这耗费了时光。”
师尊动了动嘴唇,似乎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小师妹撒着娇拉走了。
我看着玉雪可爱的小师妹,眼底泛起丝丝缕缕的薄凉。
多么天真无邪的面孔,为何却天生有着半颗魔心,要驱使着爱她的男人将我的命运剥夺呢。
罢了,快去熟悉环境吧。
去收买你的人心。
让所有人都爱上你,偏向你。
而我只需要变得更强。
所有妄想踩着我让我为其铺路的人,这次都不要怪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