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爸妈嫌晦气,带着弟弟急匆匆的回家。尸体在太平间躺了很久,最终还是一个善良的医生出钱送我火化。
骨灰混合着雨水,被深深的埋进土里,恨意肆意发芽生长,冲破地面,冲破天空,在黑夜与闪电中嘶吼。
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苍穹——“瞧瞧我这闺女,结实,健康,能干活还吃的少!”
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大喘着气,汗水浸湿了衣衫,身躯还沉浸在死亡的痛苦中发抖。
“你发什么疯!死丫头片子!”我妈吓了一跳,尖着嗓子骂了一句,又跟卖菜一样热情的推销着我。
敞亮的客厅,屋外明媚的阳光透进来,照的人心晃晃的。
我对面坐着一个光头男人,比我大了二十岁不止,拿买卖牲口的眼神看着我,眉头还是紧皱着:“这个彩礼……我们再商量商量。”
我妈仗着我大学生的身份,狮子大张口就是二十万,一个拉扯着两个孩子的农民工哪里出得起,但他又不肯放弃我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一直磨蹭着不肯离开。
他旁边坐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眼神把我从上看到下,在从下看到上,带着满满的挑剔,嫌弃,以及一种勉为其难的接受。
见我看了过来,那两个孩子顿时翻了个白眼,扬长了脖子,居高临下的等着我这个“后妈”过去跪舔他们。
这是距离我死的前一个月。我被爸妈以各种身体不舒服为理由逼回来,等我回来后,他们直接把我囚禁在家里,逼着我嫁给一个四十多的老光棍!
我没死,不,我是重生了!
跟前世一模一样,我脱口而出:“我不嫁人!”
这句话就如同巨石砸进了深潭,激起了千层浪花,首先就是我妈迎面而来的巴掌:“翅膀硬了是不是死丫头——”
我有所预料的抓住她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突如其来的一拳砸在我的后脑勺,力道之大让我耳朵嗡嗡作响。
“你不嫁人,我哪来的钱娶媳妇?!”
沙发上的赵天赐冲我吼着:“你非要我们家绝后是不是?!你这个晦气的女人!”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肥肉跟着一直颤抖,重重的垂在下巴两边。
我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冷眼看着这个上辈子悉心教导,却残忍杀害我的弟弟。
他一米七的个子,却有三百多斤,呼吸声哼哧哼哧的像头猪,一双上三白眼被厚重的眼皮压成一条缝,手里捏着新买的苹果14打游戏。
我妈心心念念他能成为第二个我,去北大念书,可惜赵天赐刚结束高考的两百多分的成绩,别说大学了,大专都够呛。
他看着我的眼神哪里像是在看自己的亲姐姐,分明是在看一块不自量力,即将变成彩礼的肉。
我早就明白,这个家里压根没人把我当人看。
“妈,我不嫁人。”我话锋一转:“我在外面交男朋友了,叫齐律,是我的大学同学,他家里开保时捷的,父母还在教育局工作。”
“天赐上大学的事情不是没有着落吗?只要我去找齐律说一声,保管能让天赐上985读书去。”
我妈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还是免不了瞪了我一眼:“没长嘴的东西,怎么不早说?”
她当即翻脸,把那带着两个孩子的农民工赶了出去,拉着我质问人家愿意花多少钱娶我。
“他们家挺有钱的,五十万还是拿得出手的。”我漫不经心的说,一句五十万立刻捧的我妈心花怒放,连连夸了我好几句有本事。
“你弟弟上大学的事情,你可要上点心!必须去最好的学校,读最好的专业,咱们老赵家的未来可都在你弟弟身上。”
我弯了弯嘴角,答应的很爽快。
分明是赵天赐读书的事情,他却压根不上心,只知道疯狂的跟队友互喷,等他骂骂咧咧的打完了,我说:“天赐,姐姐帮你上大学,你怎么也不说声谢谢啊?”
“谢你个傻逼干什么?”赵天赐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你就是个婊子,靠陪人睡觉赚钱,我没嫌弃你丢人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