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确诊了创伤后失忆症。
他忘了我,忘了为救他被钢管横穿而死的我。
他只知道,他的日记本中,一个叫微微的女生是他的爱人。
他和江念微结婚了。
向一个叫宋式微的女同学发去了婚礼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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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飘在空中,看着邮递员将婚礼请柬投入我的信箱。
他奇怪地“诶”了一声:“这信箱主人咋不来收拾呢,都要堆满溢出来了。”
因为信箱主人一个月前就已经不在了。
闻归和江念微要结婚了。
婚礼上敬酒声不绝于耳。
他们邀请了很多人。
以至于其中一张酒桌上空了一个属于“宋式微”的位置,也没有人注意到。
在一起这几年,我幻想过很多次他穿白色西服是什么模样。
是不是像白马王子一样英俊潇洒?
没想到当这一天真的来临,虽近在咫尺,却天人两隔。
不得不说,江念微模仿闻归日记本里的我模仿了个十足。
她把长发剪掉了,此刻一头短发灵动活泼。
我手臂上有个幼时不小心烫到的月牙形伤疤,她甚至也下了狠手,在手臂上烫了这样一个疤痕。
大三那年,我和闻归一起在背部互相纹了对方的名字。
他纹了“wei”,我纹了“gui”。
此刻江念微的蝴蝶背上,同样出现了这三个字母。
她喜欢了闻归十年,甚至为他考上了考古系,如今终于如愿。
更何况,她与闻归青梅竹马,门当户对,闻归的母亲喜欢她。
她恨不得嫁给闻归的就是江念微。
不像我,是个孤儿。
没爹没娘,闻母也不喜欢我。
江念微顶替了我,成为了日记本里的那个“微微”。
她一脸欣喜娇羞地坐在我精心准备的婚床上。
还记得当初设计婚床的时候,我笑着和闻归撒娇,说我想要有那种超大的床边瀑布花。
闻归一脸宠溺地揉了揉我的脑袋,说:“都听微微的。”
如今,江念微不喜欢那床边瀑布花,跺跺脚,把它扔掉了。
闻归同样一脸无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真是一天一个想法,好,都听微微的。”
婚房里漂亮的摆盘盘子里,本来放上的都是我最喜欢的糕点。
那是闻归提前为我准备。
可现在,它们都换成了江念微喜欢的口味。
她还穿上了我以前从不会穿上的性感睡裙款式。
闻归看着她的眼睛,哑着声夸她漂亮。
我告诉自己,我已经死一个月了,我要习惯。
要习惯闻归忘掉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天,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忘记了我,这是好事。
这样他就不会痛苦,他就不会死。
就像我们常说的,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不是吗?
可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仍然像是被重锤敲了一棒一样,痛到不能呼吸。
《寻梦环游记》里说,被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我无父无母,孤儿院的院长也早已去世。
如今连闻归也不记得我了。
我鼻头不禁有些发酸。
我这算不算是......死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