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妻是豪门走失的真千金,在贫民窟生活了二十年才被找回。
我用尽自己的所有让她成为万众瞩目的大小姐。
却被她曾经交往的混混男友找人打成瘫痪。
病床前她在混混怀里声泪俱下,说不能看着爱人去坐牢。
众人感叹她是女主命,有深爱的初恋,还有为她付出一切的深情男二。
重来一次,我不会再做她踏入上流社会的垫脚石。
我倒要看看,粗鄙又愚蠢的她要怎么做人上人?
1
掀开被子,身下排泄物的味道恶臭刺鼻,护士嫌恶的眼神让我难堪得想逃进地缝,可我连手指都动不了。
庄子希站在隔着很远的地方,她眸中含泪,在精心打扮的妆容下显得十分虚伪。
「对不起褚时,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贺宇搂着她的腰,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得意和狠毒。
「贺宇也是因为太爱我了才会做出这种傻事,我不能看着他去坐牢。」
「我很感谢你的陪伴,可是我人生唯一的男主角早就出现了。」
「你这么爱我,一定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她毫无留恋地离开,我紧闭双眼,热泪落下。
是我在她刚回庄家孤立无援时替她撑腰,给她谋划,用尽自己的人脉为她铺好进入上流社会的路。
甚至贺宇也是她说是曾经帮助过她的朋友,我才会带着他在公司做事。
直到贺宇谎称她被坏人带走,我赶去救她却被贺宇安排的人打得半死不活,才知道原来他是她回家之前交往的恋人。
电视上正播出新闻:庄家大小姐与商场新贵贺宇婚礼在即,昔时男友褚时意外瘫痪,父母大受打击昏倒住院,深情男二最终结局惨淡。
心底滔天的恨意在蔓延,检测心率的机器发出尖锐的警报,我在深深的悔恨中陷入黑暗。
2
「小时?小时!」
我猛地惊醒,看见身边拉着我袖子一脸担忧的妈妈。
见我醒过来,她眉头松开,轻轻拍了下我的手臂。
「怎么还睡着了?难道是不好意思承认喜欢妹妹,害羞装的?」
我疑惑地看向四周,庄子希和她的父母坐在对面,正一脸娇羞地看着我。
我竟然回到了我们定下婚约那天!
看着她的表情,我只觉得心底发冷。
上辈子她就是这样,从来不明说,却总是给我各种暧昧的暗示和引导。
我以为那是出于女孩子的羞涩,所以父母提起娃娃亲时坦然承认了对她的感情,而她也只是脸红不说话,没有拒绝。
可是后来订婚在即,她却哭着说她对我还没有得到恋人的喜欢,只是我的家境比庄家好太多,她害怕拒绝后父母会难做。
当时我虽然难过,却依旧尊重她延迟了订婚。
现在想来,她是不想贺宇吃醋罢了。
思绪回拢,我扯出一抹笑看着对面的人。
「不能光问我啊,还得看妹妹。」
庄子希的表情僵住了。
伯父伯母闻言,面上浮现喜色,问她:「哥哥问你呢子希,喜不喜欢他?」
她嘴张了张,半天没有说话。
我喝了口茶,心底冷笑。
如果她说喜欢我,就是背叛贺宇,可是如果她说不喜欢,那就失去了褚家这样一个大好的靠山。
她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两家父母脸上都有些难看。
她挣扎半天,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楚楚可怜地看向我,企图让我解围。
于是我主动打破气氛,笑着说:「是我的错,别为难她了。」
她松了一口气。
「我不想娶她。」
还未拾起的笑容再次落下,她看着我,眼里惊讶之余竟然有些失落。
明明对我没有感情,可我不喜欢她却也让她不满意。
妈妈也有些惊讶,问:「真的吗?子希回来你对她那么好,怎么会不喜欢呢?」
庄伯母也附和:「是啊,你和子希每天都待在一起,我看你们很亲密呀。」
众人打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面色不改:「子希是妹妹,我作为哥哥应该照顾。」
「要是待在一起就是喜欢的话,那我岂不是早就喜欢青瓷了?」
3
随着我的话,角落里的女孩惊讶地抬起头,而庄子希的脸色难看起来。
庄家伯父伯母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忽视这个养女许久了。
庄伯母朝她招手:「快过来青瓷,来妈妈这坐。」
庄青瓷犹豫了一下,慢慢朝我们走了过来。
她不施粉黛,安静温婉,和记忆中一样。
看着她,我有些愧疚。
在庄子希回来之前我们的关系很好,我也一直把她当做黏人又乖巧的妹妹。
可是庄子希回来后她的身份就尴尬起来,再加上庄子希一贯柔弱可欺的做派,有意无意说一些庄青瓷抢她东西,她很失落的话,久而久之,我和庄家父母就下意识冷落了她。
她完全承袭了庄母的温和宁静,从来都不争不抢,最后更是自己主动离开了庄家。
而我没想到,在我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横死之后,是她在医院照顾我的父母,为他们上下操持。
这份恩德,我一定回报。
4
我的态度让娃娃亲的事彻底告吹,不过两家是世交,并不会因为这事伤了感情。
伯父伯母邀请我们用了晚饭,这次庄青瓷也在,而不是默默缺席「一家人」的团聚。
庄子希大概是被我曾经的纵容惯坏了,还没有意识到我的改变,又是抹泪又是把碗故意碰出声响,哪怕我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她。
晚饭结束,我站在花园里透气,她走了过来,美眸含泪,倔强地堵在我面前。
我站在原地,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直到她演不下去,主动开口:「褚时哥哥,你讨厌我吗?」
「怎么会?你别多想。」
她好像更加委屈,幽怨地朝我走了一步问:「那为什么你刚才……」
「刚才怎么了?」
她噎了一下,沉默片刻道:「你说,你对我没有那种感情。我就有些难过。」
我故作不解:「难过?为什么,你喜欢我吗?」
她眼神闪烁,含糊其词:「我,我只是觉得你对我这么好,以为自己是被你喜欢的,所以有些惊讶。」
「这样啊。」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误会了,你别多想。」
「不过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是谈过这种男朋友吗?」
她眼睛蓦地睁大,慌乱起来:「没!我没谈过。」
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问:「你是因为这个才说不喜欢我吗?」
我轻笑两声,没有回答她,反问道:「你怎么这么执着这个问题?」
大概是没有想到一向绅士守礼的我会这样咄咄逼人,她连连往后退,匆匆扔下一句「我还有事」便跑了。
妈妈走了出来,她面色红润,看起来那样健康幸福。
我心底酸涩,快步上前抱住她。
妈妈笑得更开心,回抱住我。
「我们家男子汉居然会撒娇了?」
我忍住喉间的哽咽,将妈妈抱得更紧:「嗯,您准备好吧,以后还要撒。」
5
庄子希的认亲宴快到了,伯父伯母都很重视。
他们决定虽然认回庄子希,但是也不会抛下亲自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庄青瓷。
所以届时不仅会宣布庄子希的回归,也会告知大家庄青瓷依旧是庄家的女儿。
他们说出这个决定时,庄子希的满眼不甘,却依旧挤出了天真体贴的笑容道:「可以和姐姐一起做爸妈的女儿,我觉得很高兴。」
庄青瓷从小就接受严苛的礼仪指导,对豪门关系更是非常了解,该由她准备整场宴会,庄子希却主动请缨,要承担邀请宾客的部分。
然后在第二天早上找到了我,此时我正在和青瓷讨论一个近期的项目。
看见她,庄青瓷主动退了出去,而她面不改色,好像这样的事理所当然。
我心底有些闷。
她如记忆中一样,明明昨天很高兴父母的决定,现在却在我面前说自己有多委屈不安,觉得爸妈偏爱庄青瓷多过她。
那时我知道伯父伯母不是会偏心谁的做派,却依旧心疼她的眼泪,主动建议办只属于她的认亲宴。
我亲自操持了整个宴会,用褚家的人脉请到各个行业的顶级大佬为她捧场,让圈里的人都意识到她在我这里的地位和重量,也是她真正跨进上流圈子的第一步。
现在,看着她刻意揉红眼眶问我:「褚时哥哥,你说爸爸妈妈是不是觉得我太笨了?」
我说:「是。」
她愣住,连手都忘了放下。
我慢悠悠解释:「我的意思是,这些事青瓷确实比你擅长。」
「可是我也想努力为家里分忧啊,我已经说了要做宾客邀请的部分,如果做不好,爸妈会更觉得我比不上姐姐的。」
她表现出明显的慌乱和急躁,眼神紧紧盯着我,求助的意味非常强烈。
我摆弄着手里的陶瓷小狗,丝毫不接受她的暗示。
「那就跟青瓷好好请教吧,这些事她一直都做得很好。」
她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提议,神色怨怼。
「褚时哥哥,你在嫌弃我吗?我觉得你变了好多。」
她站起身,大有要夺门而出的架势,若是以前,我早就慌得立马答应她的所有请求。
我把东西放下,直直对上她的眼神。
「是你变了。」
我皱眉,像是挑选货物般上下打量她一番。
「青瓷是你的姐姐,我要你跟她学你为什么生气?」
「还是你以前都是装的?」
她的脸在一瞬间臊红,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却又找不出任何借口反驳,最后只能掉几滴廉价的眼泪,控诉道:「我知道了,我不会麻烦你了。」
然后愤然跑开。
「我也觉得你变了。」
庄青瓷出现在门口,看着我说。
我心里一紧,故作轻松问:「那是往好的方向变吗?」
她眨眨眼睛,半晌,点头。
我只觉得久违的宽慰,我们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地对话了,以至于我都快忘记了她也是我的家人。
「那就好。」
6
没有我的帮忙,庄子希将事情办得一塌糊涂。
她根本不清楚圈子里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以至于拟定的宾客座位被屡屡打回,最后更是闹了个大笑话。
跟庄家交情甚笃的胡家家主上个月妻子摔了一跤,肚子里五个月大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她在请帖上写:诚邀您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来参加我的宴会。
气的人家拿着直接冲上门拿着请帖甩在她脸上,老两口根本没法反驳,只能赔着笑连连道歉。
最后强制命令她别再管宴会的事,一切交给庄青瓷。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许多人暗地里都在看笑话,但顾及着我对她的好,没有说到我面前,导致我想找乐子都没人分享。
7
认亲宴那天,我按时间来到门口,如意料之中看见在门口和保安纠缠的男人。
贺宇蓬头垢面,穿着皱巴的短袖短裤,满脸凶横地叫嚣。
「放开老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老子是你们小姐的男人!什么档次也敢拦我?」
他干瘦的身材显然不是保安的对手,只是豪门里少有这种混不吝的流氓,一时间竟然不好制服他。
上辈子我只当他是个不知道哪来的疯子,怕干扰庄子希的认亲宴,找人将他拖了出去。
不知道他又从哪里爬了进来,叫嚣着在宴会上发疯,庄子希当时含糊其词,只说他是以前的朋友。
她正是回到圈子里的关键节点,跟这种人有关系会让人看轻她,我只能说贺宇是我的朋友,认下他这个丢脸的包袱。
而他因为我之前的行为怀恨在心,装作老实巴交的模样,让我带着他出入各种高级场所,逐渐有了自己的人脉,最后把我弄残,霸占了我的一切。
我努力压抑着心里直接将他弄死的冲动,走到保安面前。
管家焦急地看着我:「褚先生,这人不知道哪来的,声称我们小姐和他……」
「这种场合,我实在不敢放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