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祁珩的时候,是在我发小冯冬的家里。
冯冬过生日,他的狐朋狗友们给他安排了一个生日惊喜。
而我非常荣幸地获得了这次准备惊喜的机会。
凌晨十二点,寂静冷清。
冯冬毫不知情地在酒吧玩乐,我拎着几大袋装饰物偷偷打开了他家房门。
“你们先弄着吧,我打个盹,有点瞌睡。”
进了屋,我指挥另外两个人在客厅忙活,自己眯着眼睛往客房走去。
冯冬的家就是我的家,冯冬的客房就是我的第二间卧室。
家里没人,走廊都是一片漆黑。
我熟门熟路地进了屋,灯都懒得开,大大咧咧地仰面往床上一躺,却撞到一团不明物体,疼得我呲牙咧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天旋地转间一股大力袭来,已经有人掐着我的脖子把我压在床上。
“怎么进来的?”他嗓音沙哑,却低沉好听。
我顿时清醒了一大半。
窗外月色皎皎,映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半明半暗,有着优越的下颌线和锁骨。
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我只觉得他按着我身体的手炽热得让我无法呼吸。
原来心动是一瞬间的事。
在这一刻,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学区房要买在哪个地方。
美色误人,我连这个出现在冯冬家里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身体却比大脑先一步行动。
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氛围使然,我以迅雷不急掩耳盗铃之势,蜻蜓点水般啄了啄了他的嘴角。
在划过他嘴唇的刹那。
我心想,二十三年的母胎单身生活,终于可以结束了。
我让冯东介绍我们认识。跟祁珩见面那天,我挤出最甜美的笑脸,朝他伸出手:“你好,我叫楚翎。”
我对我的样貌很自信,冯冬的狐朋狗友们天天围在我身边讨我欢心。
没人会不喜欢甜妹。
然而祁珩却只是敷衍地握了握我的指尖,手指冰冷,一如他看我的神色。
他对我没兴趣。
甚至可以用不耐烦来形容。
我很后悔,那天晚上,我不该偷亲他的,都怪我酒虫上脑,唐突了高岭之花。
我决定循序渐进。
我没追过男生,但我知道如何笼络人心,小学的时候就因为我嘴甜会来事,午餐的水果都能比冯冬多一块。
烈女怕缠郎,像祁珩这种高岭之花,只有狗皮膏药才有效果。
很荣幸,我就是这样的人。
倒追祁珩的计划,经过冯冬两天两夜的废寝忘食,终于完成了定稿。
我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冯冬列出的方案,觉得心上一块石头落了地。
“祁珩喜欢吃水果,祁珩不喜欢太甜美的邻家妹妹型女生,祁珩经常去图书馆,祁珩也爱玩网游,祁珩喜欢打篮球,祁珩做实验的时候手机开静音……
冯冬尽职尽责,连祁珩的祖籍都给我列得详细。
我胸有成竹,已经开始幻想和祁珩美好的婚后生活。
下了班,我打车直奔祁珩学校——他和冯冬还在读研,生活单调又充实。
我忐忑不安地站在校门外,看着年轻的学霸美女们笑着从我身边走过,突然悲从中来,想要把高考前一天还在KTV的自己给打一顿。
喜欢会让人变得卑微。
活了二十四年,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有配不上别人的时候。
冯冬借口上厕所走不开,让祁珩下楼来拿东西。
我大包小包地拎着零食和水果,热情地朝他打招呼——经过冯冬指点,全买的祁珩喜欢的。
祁珩从我手里接过东西,语带讽刺:“你是来看朋友的还是来开小卖部的?”
我:“……”
他又皱了皱眉:“这都是给冯冬的?”
“也有给你的。”我连忙说:“上次占了你便宜,不好意思,给你赔……”
祁珩似乎完全不想再提上次的事,直接开口打断我的话:“破费了,就当我找你买的吧。我把钱转给你。”
他低头翻看手机,连眼神都懒得给我:“我一般不欠人情。”
我镇定地把微信名片调出来,语气故作轻松:“那你加我好友转账,我不要现金。”
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我稳住心神。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很好,一切都在冯冬的计划内。
接下来的几天,我时不时就要出现在篮球场,八百年不锻炼的冯冬为了我的计划,几乎一有空就拉着祁珩打球。
我努力扮演着一个小迷妹该有的角色。
篮球场上给祁珩送水加油,下课后请祁珩吃饭,给祁珩室友买水果,打游戏捡到的装备如数奉上,天气情况准点播报。
终于,祁珩找到我:“最近很忙,就别天天来了。”
我点头应下:“好的,那我有事就去微信找你。”
祁珩:“……”
就连冯冬都快为我遥遥无期的爱情落泪:“大哥,你再追不到,我只能怀疑祁珩性取向有问题。”
我高深莫测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着急。
“你不懂。”
“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